[軍旅] 記．六

這一天，是點放的前一天。這一天，對我而言是有趣的一天。回想起第一次游泳的分級測驗，在游完25公尺，抬頭報完學號後，就被指著說：「你，丙二。」那真是莫大的打擊啊！甚至一度讓人待在餐勤中的動力都消失了。終於在幾堂課後，甚至還練習過陸蛙踢腿後，順利升上了甲組，而幸運的是，這一天班長同意讓甲組的人來體驗跳水。想著往往只是看著電視上跳水選手的跳水過程，雖然我們的跳台沒有如此高，但這難得的經驗也算是夠了。穿好救生衣，踏上跳台，大聲報完學號、姓名，一個口令一個動作，踏出、墜落、沒入水中，耳邊的嘈雜人生瞬間被水聲取代，也許只是一個瞬時，但那是平靜的瞬間。回想到什麼呢？我也不知道，但我總覺得前一秒我絕對有想過何謂「掉落的感覺」。接著，救生衣的浮力拉住我的身體往上，浮出水面，繼續等待下一跳。這一夜，部隊宣導著許許多多關於點放的事情，弟兄們竊竊私語討論著明天要去哪裡。宣布結束，中隊長踏上講台說著話，很重的語氣談論著罰與不罰的責任過失，這樣幾天，我們隊上總有著許多反彈的聲浪，我不知道是現在的人太過養尊處優，還是說真的需要如此計較呢？軍中提供的申訴管道，變成了大家的抱怨專線。這就好像服務業的兩難，明知是客人問題，卻只能賠不是和給予親切的笑容，人性化的定義對使用者來說變成了理所當然的隨便時，上頭的人在權力的行使時就像走鋼絲一樣岌岌可危，需要小心翼翼。這時代，告訴我們是服從還是對抗呢？